尤染染心里震惊又茫然。
她没想到鹿啾啾这人能这么变态,脚都伤了还敢上场跳。
而且跳得相当漂亮,5.88米。
她最高纪录也没有超过5米。
几乎是在对方倒下的那一刻,尤染染就控制不住叫了一声,是心虚使然。
连翘这时回头看了她一眼,捏了捏小拳头:“尤染染,是不是你干的?”
“什么我干的?连翘我告诉你,少血口喷人!”尤染染心脏一跳,声音大的有些刻意了。
连翘面色更难看了:“我都没说是什么事,你就着急反驳,尤染染,这件事肯定跟你有关系!”
为了朋友,哪怕是胆小鬼也能变得硬气起来。
“……”
不少人听到动静后就赶了过来,原本就不大的场地被围得更是水泄不通。
鹿啾啾被原冽骂懵了。
她还是头一次听原冽骂人傻逼。
还是骂自己的。
心里委屈的完全不想说话。
怀里的小姑娘睫毛翘卷,身子也软软的,脚伤了也不说,还在操场上笑得跟个小傻子似的。
伤得明明是腿,怎么脑子也坏掉了。
原冽只觉得火气直冲大脑,不止是想骂,还想把这缺心眼的家伙揍一顿。
这股火气来得莫名其妙,也不知是由何处而来。
他没说话,对方同样闷着头不吭声,两人就像是在较劲一样。
看来脚是不疼了。
原冽扯扯唇,像是无奈般,终于败下阵来。
实际上,这离两人僵持隔了才不过三秒。
“你可真行。”原冽说完这一句,手臂绕过她的腰,弯下身抱人,随后起身,直径朝操场外方向走。
整套动作一气呵成,连个招呼都没跟鹿啾啾打,这一举动把她吓得不轻,肩膀猛地一晃,身体严重不平衡,立马就搂住了少年的脖子。
“原冽!”她叫了一声。
“……”
少年声音带了点不耐,冷冰冰的:“闭嘴。”
“……”
操场的同学目送两人离去,林许差点惊掉下巴,他喊一声啾啾都不允许,结果这逼倒好,直接就上手了。
从小学到现在,他还是第一次见原冽这么在意过一个女孩,那没见过面的白月光不算。
场上其他人呆滞了几秒,回神后瞬间就炸了。
“那不是我们原大佬吗!”
“我没眼花吧,他居然怀里抱了一个女同学,还是公主抱!!!”
“这女的什么来头啊,校霸不是只抱校花的吗?”
有人听了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,“你这话什么意思,什么叫只抱校花?”
“就一年前,军训,校花中暑了,不是校霸抱去医务室的吗?”
那人听了,冷笑一声:“你在哪听的谣言,明明是校霸找了个担架,把校花扛去医务室的,跟抱没半毛钱关系。”
“……”
到医务室还有一段距离,鹿啾啾耷拉着脑袋,有点郁闷。
也不知原冽是哪根筋搭错了,臭着张脸就算了,还凶她。
鹿啾啾独自生了会儿闷气,情绪渐渐平复,因为,她想到了和他在仓库里大逃亡那会儿,同样的拥抱,不同的是,那时候两个人都很害怕,虽然年纪还很小,却已经明白了什么是死亡。
“原冽。”
他低眸,看了她一眼,情绪仍旧不怎么高涨,随后,就听小姑娘慢吞吞地说:“你可能忘了,你以前也这样抱过我。”
她跑的慢,在逃跑过程中,完全就是个小累赘,阿冽哥哥背累了就改为抱,身后全是人在喊,威胁声伴随着火光,即便如此,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丢下她。
鹿啾啾弯下眼,忍不住摸了一下少年的大手。
就是这双手,比记忆里的大了点,安全。
“鹿啾啾,我没失过忆。”还以前抱过她,这丫头倒是挺会想,他从小到大抱过的人,一根指头都能数得过来,真逗。
怀里的小姑娘缩着脑袋,也不知道在想什么,又不说话了。
她的下巴蹭过他的颈间,呼吸洒落,痒得原冽猛地打了个激灵,眼皮子跟着狂跳,声音沉了下来:“你疼不疼?”
鹿啾啾:“不疼。”
“还说不疼,幻想症都出来了,待会儿顺便让校医给你治治脑子。”
鹿啾啾:“……”阿冽哥,好损一男的。
*
到了医务室,原冽直接就把少女放在床上,“校医,她脚伤了,你快来给她看看!”
校医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大叔,下巴还留着胡渣,很邋遢的形象,“小姑娘,把鞋脱了,脚怎么伤的?”
原冽低眸看她脱鞋,声音不冷不热:“问你呢,怎么伤的。”
怎么伤的……鹿啾啾思考了两秒,恨恨地说:“被容嬷嬷拿小针扎的。”
原冽:“……”
校医大叔笑了声,“小姑娘还挺幽默。”
脱了鞋,将缠绕在脚上的纸撕开,青紫顺着脚心向外蔓延,整只脚呈不自然形状肿胀了起来,刚才还没觉得有什么,看着这双猪蹄脚,鹿啾啾欲哭无泪。
好丑,好疼。
“这伤,得有一个小时了吧?”校医问。
原冽点点头,声音很平静:“不止,她还去沙坑里蹦跶了两下。”
鹿啾啾:“……”阿冽哥,阿冽哥,不生气不生气。
校医竖了个大拇指,“小姑娘够能忍。”
“早送来抹点药就没事了,不过现在这情况也没什么大碍,我给她开点消炎药,配着外敷的,用个三四天。”
校医说完就去开药了,只留下他们两个人。
“鹿啾啾,你刚才说——”
他顿了顿,盯着少女澄澈明亮的眼睛,再出口的话变得莫名困难:“你不顾脚下的伤也要参加比赛,是因为我?”
“……”
医务室里一片静谧,跟外面的热闹形成了强烈反差。
鹿啾啾舔舔唇,很诚实地说:“是啊,还有就是尤染染那女生太欠了,她说我参加比赛也是个划水跑龙套的,不给她点颜色看看,还真以为爷爷是吃素的!”
“……”